可怜的蒲艳

蒲艳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,她四肢粗壮,身材高胳膊腿长,略胖,圆脸,脸蛋中部微微凹陷,眼睛比较大,双眼皮,鼻子不算高挺,但好在小巧,嘴唇薄而秀气,牙齿不好,歪歪斜斜的两排,还有些黄,大笑的时候露出不整齐的牙齿,看上去立刻跌分了不少。

蒲艳在90年代的一个冬天嫁入了水寺村,就像那首著名的歌曲《大约在冬季》里的歌词一样,生活是富有喜剧色彩的。她的老公不算出众,但踏实,勤劳,两个人在一起夫唱妇随,小日子经营得红红火火。但天有不测风云,突一日,蒲艳的老公得了怪病,好端端的一个人,日复一日,周复一周地迅速衰退了下去,最终走进了死亡的坟墓,留下了蒲艳一个人,蒲艳成了寡妇。公公婆婆变戏法似的买了一套房子搬到城里去住了,留下她辛苦拉扯两个孩子。

寡妇门前是非多。常常地,她能听到别人在叨叨不休:

“这女的又在缠人了。”

“她是不是总是这样折腾人家耶。”

“哎哟,一点点小的毛病就发脾气,有什么了不起。”

“她克死了自己的老公,命硬啊。”

“蜘蛛精,害人精,这个女人没有好下场。”

…..

流言蜚语一时间铺天盖地而来,把蒲艳的脊梁骨压弯了,她只好舍下两个孩子去深圳,广东等地打工。在外打工的日子是艰苦的,蒲艳在餐厅打杂,在工厂上班,做的都是粗活重活,收入却并不高,她小心翼翼地在夹缝中生存着,终于盼到众人的目光没有那么聚焦在她的身上了,她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少了一点点。

哪知道大娃娃这个时候又生病了。辛苦挣来的积蓄一下子花了个精光,她的两个孩子不得不辍学,而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去外地打工了,就在家里种点地,种点蔬菜,养点鸡鸭。不过非常倒霉的是,她的鸡鸭总是丢失一两只,蔬菜也常常被偷走一点,有一年,我听说她养了一只猪,被人给毒死了。

当时间的光轴拉到2019年,不堪重负的她终于疯了,蒲艳形容枯槁,头发散乱,目光浑浊而呆滞,我再见到她的时候,她正在一家超市的门口来回走动,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,已经成了一个疯婆子。

可怜上天待物,总是不平等的,有的人注定一生悲苦,而有的人却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有的人失败一辈子,而有的人却飞黄腾达,手到擒来。但愿乱世下人人都有一颗淡泊明志的心,你我能处变而不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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